◆记者 莫 娟 聂孝美 实习记者 兰 波

10月24日，重阳糕的甜香弥漫在镇雄县苏木小学的上空。校园操场上，一排排小板凳整齐摆放，12位花甲老人端坐其间，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前方。这是该校举办的“九九重阳节孝老敬亲”主题活动现场，孩子们正准备用自己的方式，给老人洗一次脚，向照顾他们生活起居的爷爷奶奶表达感恩之情。

水雾氤氲中，一双双小手轻轻搓洗着老人们布满老茧的脚。这一双双常年支撑着劳作、沾满泥土与辛劳的脚，此刻被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。

“奶奶，水温还合适吗？”五年级女孩小婷轻声问道。她小心翼翼地将奶奶布满老茧的双脚放入盆中，指尖触碰到脚底那一道道深深的裂纹时，突然红了眼眶。“傻孩子，哭什么？”奶奶用粗糙的手掌为孙女拭去泪水，“农村人的脚都这样，不碍事。”

这样的场景在现场不断上演。11岁的男孩小浩熟练地为爷爷按摩肩膀。“爷爷腰不好，我天天给他捶背。”他的手法虽然稚嫩，却格外认真。爷爷笑着说：“娃娃长大了，懂事了。”看着为自己洗脚的孙子、孙女，老人们脸上满是欣慰，虽然没有太多语言表达，但内心的欢喜根本藏不住，嘴里不断重复说着：“要好好学习，要听老师的话。”

在“说说心里话”环节，孩子们的真情告白让在场所有人动容。“爸爸妈妈在浙江务工，是爷爷奶奶把我养大的。”“奶奶每天给我做饭，每到冬天，她的手总是开裂。”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。突然，三年级的芳芳哭着说：“我爷爷走了，我好想他……”现场顿时响起一片抽泣声，不少老师也悄悄抹起了眼泪。

温暖的话语弥漫在苏木小学的校园内，孩子和老人们分食重阳糕。小军把第一块重阳糕塞给奶奶，把第二块用纸包好了放在书包里，哽咽着说：“这块给妈妈留着，她过年应该能回来。”他的奶奶撩起衣角擦了擦眼泪说：“孩子的爸妈在广东打工，一年到头见不上几面，可孩子心里一直记挂着他们。”

这所位于乌蒙山区的乡村小学，80%的学生是留守儿童。校长赵雄告诉记者：“村里不少老人要独自照看三四个孙子，担子很重。重阳节前，我们邀请老人们来校参加活动，这样不仅可以培养孩子们的动手能力，增强他们关心长辈、关心他人的意识，还能让他们从小体会长辈的艰辛，学会孝老敬亲。”

这个重阳节，没有豪言壮语，只有一盆盆洗脚水，盛满了难以言说的感恩与成长。

【记者手记】

在这个手机视频能随时连通千里之外的时代，苏木小学的重阳节活动让人看到了最原始的亲情表达。洗脚水凉了可以再换，但有些陪伴等不起。当城里的孩子依偎在父母身边撒娇时，这些留守儿童的愿望却是“希望爷爷奶奶少生点病，希望他们长命百岁”。这场重阳节活动没有宏大场面，但那些颤抖的小手，包在纸巾里的糕点，拼成了最动人的隔代亲情图，那一盆盆洗脚水，分明映照着留守儿童与留守老人之间，最沉甸甸的依赖与守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