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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年11月29日

“馋嘴街”在哪里 曹阜金 文/图

这是一个临时加进来的内容,是来自于对周永昆先生的采访。

周永昆今年54岁,住在父母为他们6个兄弟姐妹留下来的祖业——鸡舌头街内100多平方米的房子里。周永昆的父亲年轻时从昭阳区苏甲乡来到城里当了铜工,或许在东门的铁匠街,抑或在挑水巷。而他的母亲,曾在云兴街口的缝纫社做工,为他们兄弟姐妹攒下了鸡舌头街这套房子。现在,只有周永昆还住在这里。

昭通古城有64条街巷,但“馋嘴街”不属于这64条街巷的范围,你如果要在地图上找这条街,是找不到的。我能见到的昭通古城地图是民国时期制作的,很多街道更名也在民国时期。但那时没有“馋嘴街”这条街,今天的昭通地图上也没有。可“馋嘴街”确实存在着,存在于昭通老百姓的心里。

芸芸众生,不管是城里上班的,还是乡下与泥土打交道的,谁不会让自己品尝一下这片土地上最有味道的食物,也就是说,“嘴馋”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性。“馋嘴街”是不是每个城市都有,我不清楚。但抓住了每个人的味蕾,也就抓住了赚钱的方向。

昭通城的“馋嘴街”在哪里,是谁给这条街起的名,周永昆有他的说法。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,昭通城的发展迎来了一个新的时期。当时,昭通城中心有点像民国时期的上海滩,很热闹,文化生活很丰富。当录像馆、卡拉OK厅在昭通城如雨后春笋般兴起之时,北顺城街不仅有电影院,还有舞厅。阳春白雪,下里巴人,入夜,城郊的很多年轻人甚至老年人都会涌进城来,看看电影,或到舞厅里跳舞。周永昆只是经营小吃烧烤的弄潮人之一,他们聚集在红旗旅社一楼,做点小本生意。为了规范经营,相关部门将原来卖小百货的与经营小吃的分开,把小吃“撵”到陡街与崇义街的交叉口,新的生活也就开始了。

周永昆不知道,他们去卖小吃的地方,其实是昭通城的核心区:旁边是繁华的陡街,对面是人民电影院和蚕豆街。20世纪80年代后期,由于录像放映、激光镭射电影的出现,电影院逐渐失去了原有的“阵地”,场地被改成大大小小的包厢,充斥着所谓的茶水录像、水牌,五花八门。而烧烤和小吃却因为人流的密集而火爆起来,特别是在夜间,“馋嘴街”非常热闹。也正因为如此,周永昆以及其他商贩经营的小吃,生意非常不错。每天夜间,周永昆就骑着三轮车,提着小火炉,在街口卖煮花生。有人就提出,这条街应该有一个新的叫法,总之不能叫什么电影院或者XX舞厅。

也许是喝了几杯啤酒,也许是烧烤摊的烟雾绕了一圈又一圈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摊位上,客人在行酒划拳,而起名的话题一直在热烈地进行着。这个地点本来叫崇义街,但大家记不住。有人就提议,既然这里的小吃那么好吃,就叫“好吃街”吧!有人则反对,与其叫“好吃街”,不如叫“馋嘴街”,谁的嘴不馋呢?于是,一呼百应,久而久之,“馋嘴街”就被大家传开了,认可了。

时至今日,昭通市的城市管理部门从来没有标注过“馋嘴街”这个街名,这里仍然叫崇义街。哪怕红旗旅社悄然消失,成了“济川门”,后来修建了昭通城的第一座人行天桥,又改为下穿通道,但“馋嘴街”的名字一直被大家记住,且口口相传。

说到这里,大家应该明白,在昭通城中心,确实存在着一条街叫“馋嘴街”。

如果以好吃或者馋嘴来定义昭通的“馋嘴街”,它飘散着烧洋芋的味道、响着新疆烤羊肉串的吆喝声,而周永昆等商贩的煮花生以及烤“串串”香味弥漫在午夜的嘈杂声里……

随着昭通城的扩大,原来的崇义街已经成为经营服饰等小商品的一条街,小吃多数已经被挤到挑水巷、蚕豆街或临街的门店,但“馋嘴街”的品牌一直在延展。比如,昭通城的东北部,随着省耕国学文化公园的崛起,出现了“水街”;锦海建材城处,也出现过“北有淄博南有昭通”的“烧烤一条街”;红星美凯龙的夜市也开起来了,富强美食城也在“水街”的对面出现。在正北边,有远大美食城。在南边,有凤凰美食城,生意都还不错。在西边,因为吾悦广场的出现,就像许多大城市一样,美食街走进了商场。在永丰镇绿荫社区黑泥地,杀猪饭也十分火爆。最美人间烟火气,不输人间四月天。“馋嘴”已经服务或满足于客人的需求,拓宽了美食的范围。

昭通是一座平均气温20℃的城市,每到夏季,“川渝大军”蜂拥到昭通避暑,享受“有一种叫云南的生活”,省耕国学文化公园、望海楼文化公园、乌蒙水乡公园的激情广场和城市的各条街道上,到处都听得见川音渝语。他们跳完广场舞后,到商场或者美食街逛一下,沉浸在“有一种叫云南的生活”:有一种小吃叫昭通小肉串,有一种凉粉叫炎山凉粉,有一种早点叫油糕饵块稀豆粉,有一种洋芋叫昭通大洋芋,有一种苹果叫昭通糖心苹果,有一种印象叫新时代“昭通印象”……在有一种记忆或者有一条没有被命名的街道叫“馋嘴街”的印象里,昭通古城在等着你的到来。

没有名分的街道不等于没有这条街道,没有一种品牌的小吃不等于没有这种小吃。走进昭通城,你也可以在你心中命名一条叫昭通的街道,它可以叫“馋嘴街”,也可以不这样叫。